在艺术家和导演之间自由切换:朱利安·施纳贝尔高调“重返”艺术界

编译:晓渝  来源:中国美术报 发表时间:2018-06-04

圣弗朗西斯科的荣耀军团博物馆(Legion of Honor),是美国西海岸城市中最美的博物馆之一,为了纪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的加州士兵而建造,拥有大量的古典艺术收藏。近日,这里迎来了一个“来自好莱坞的艺术家”——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的个展“朱利安·施纳贝尔:现实生命的象征”(Julian Schnabel: Symbols of Actual Life)。30年来,这是施纳贝尔首次在西海岸举办如此高规格的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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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施纳贝尔


混迹于艺术圈的坏小子回来了


他似乎生活在艺术界的视线之外,也许是因为他的个性放荡不羁:20世纪80年代,他曾经以大幅木板绘画而名噪一时。那个时候的施纳贝尔,已经用鹿角和其他可以粘贴到画布上的奇怪物体创作。1985年左右,施纳贝尔的木板油画已经以数十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也成为纽约艺术界的红人,常常在公开场合穿着睡衣,与评论家争吵,并宣扬自己的才华。例如他曾经向《纽约时报》口出狂言:“我离毕加索很近。你们都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因而成就了我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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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施纳贝尔,《布拉格学生》,1983  图片:古根海姆博物馆

瓷盘碎片是他作品画面中常常出现的材料

可以说,人们往往对他的艺术或者电影一无所知,但至少知道:几乎人人都在责备他。人们一直无法原谅这个狂妄的“坏小子”,是因为20世纪90年代艺术界出现的种种怪诞,比如达米安·赫斯特把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鲨鱼卖出了天价。而施纳贝尔,同样是人们眼中不折不扣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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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图片:纽约时报

应该说,挨骂的同时,施纳贝尔也接受了人们的掌声和赞扬。“人们要么爱他,要么恨他,没有中间。”《纽约时报》的评论家罗伯特·史密斯(Roberta Smith)就曾经这样评价他的木板画:“慷慨、落后、无情、厚重和自我扩张的混合体。”在这样的爱恨交织下,施纳贝尔获得了充满争议的、极高的知名度,在纽约的艺术圈和好莱坞的电影圈均成为一个响当当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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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图片:Artsy

展览“朱利安·施纳贝尔:现实生活的象征”,正是施纳贝尔高调重返艺术界的一个信号。由于他的个人品牌效应,圣弗朗西斯科美术馆馆长马克思·霍尔林(Max Hollein)主动请缨担任策展人,他特意把施纳贝尔自上世纪80年代创作的6幅油画和3座雕塑放置在荣耀军团博物馆入口处的《思想者》旁边。虽然展览还拥有三处室内展厅,但正是在庭院中的展览空间,“让施纳贝尔成为施纳贝尔”。也就是说,这里让施纳贝尔可以炫耀他“利用不同的元素的整合,从而让观众受到情绪上的感染”的能力。今年66岁的他仍旧是艺术界的一头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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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图片:Artsy


一位被电影耽误的画家?


施纳贝尔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位画家,而不是导演或制片人。自从他躲在纽约布鲁克林家中的餐桌下画画时,施纳贝尔就确认了自己的画家身份。上世纪70年代,从休斯顿大学毕业之后,他就迅速地在纽约的艺术界拥有了一席之地。他粗犷和情绪化的作品突破了极简主义在当时的统治地位,成为美国新表现主义的代表。这场运动在激进的20世纪80年代迅速发酵并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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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施纳贝尔,《圣母玛利亚》。1979

到了20世纪90年代,艺术品市场已经冷却了下来,施纳贝尔的作品不再流行。“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出现了对我作品的抵制”,施纳贝尔自嘲道,“但事情绝没有那么糟糕,我在90年代创作了我最好的一些作品”。他开始投身电影产业并取得成功。虽然他的绘画或雕塑往往在评论家那里引起争议,但他的电影几乎受到了一边倒的好评。在2008年,作为导演的施纳贝尔获得了4项奥斯卡提名,电影《潜水钟和蝴蝶》,也一举获得了金球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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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纳贝尔凭借《潜水钟与蝴蝶》获得2008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提名

施纳贝尔在1996年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是他的朋友——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传记。这位涂鸦艺术家在1988年27岁时就因为过量服用海洛因而死亡。“人们总是向我询问关于米歇尔的故事。我想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部纪录片,这是我欠他的,”施纳贝尔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电影制作人,我这样做是为了和米歇尔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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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纳贝尔在1996年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是巴斯奎特的传记

施纳贝尔几乎会在任何东西上绘画,从天鹅绒、粗麻布到油毡布,最著名的是在破碎的盘子上涂满油彩的作品。利用一些非常规但具有历史意义的材料,结合着他非常规的绘画工具——如软管、颜料喷罐、手指或浸满油彩的破布,就是他40年来绘画创作的主要特点了。在荣耀军团博物馆里,还展出了两件1990年创作的《简·伯金》(Jane Birkin)系列作品,每一件都是由他在埃及所得的旧船帆制成。施纳贝尔在这两件作品中拼出了他记忆中的法国模特、演员和歌手的名字——这和他在2016年创作的三幅《山羊》(Goat)系列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名字来源于先前存在的一只白山羊的图像(头上有一个毛绒兔子和一条围巾),施纳贝尔将这些名字打印在法国19世纪生产的杜福(Dufour)纸上,再用油彩在画面上任意喷溅、污损。“我对打印也很感兴趣,这是图像和介质结合的不同方式”,施纳贝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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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施纳贝尔,《简·伯金2号》,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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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施纳贝尔,《青春之泉》,2012

近年来,施纳贝尔重新受到关注,也许是因为评论家拉斐尔·鲁宾斯坦在2011年《美国艺术》(Art in America)发表的文章《全景:重新审视朱利安·施纳贝尔》,文中批评了评论界和策展人对这位所谓跨界艺术家的集体失声。这些年来,即使施纳贝尔在巴黎或柏林举办了重要的展览,也定期出现在画廊展厅或者拍卖会上,但他的电影作品,始终抢了绘画和雕塑的风头。

这一点上,施纳贝尔自己也有清醒的认识:“当我刚刚开始拍电影的时候,人们不想喜欢我的电影。人们不希望我擅长那么多事情。只是我真的热爱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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