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定义的“新水墨” ——写在“新水墨切片系列展”之前

杭春晓  发表时间:2016-12-28

摘要:对“新水墨”的关注,不能“固化”。如果以“定义”方式来界定“什么是新水墨”,我们只会落入陷阱 — 市场所需要的“口号”。也即,“新水墨”并非“风格概念”,而是水墨的一种“状态”。所谓“状态”,是指水墨在新资源(包括视觉资源、思想资源)的刺激下,“生成方式”发生了变化,并因此形成不同于此前水墨的“视觉机制”。

无需定义的“新水墨”


——写在“新水墨切片系列展”之前

杭春晓


  对“新水墨”的关注,不能“固化”。如果以“定义”方式来界定“什么是新水墨”,我们只会落入陷阱 — 市场所需要的“口号”。也即,“新水墨”并非“风格概念”,而是水墨的一种“状态”。所谓“状态”,是指水墨在新资源(包括视觉资源、思想资源)的刺激下,“生成方式”发生了变化,并因此形成不同于此前水墨的“视觉机制”。

  这种“机制”研究,不是为了提供价值判断的依据,而是为了理解:作为传统存在的文化经验,在纷繁复杂的当下语境中,是如何自我激活并进而应变的。就此,“新水墨”并非谋求“抗衡”的话语,而是“内省”式的自我“检讨”。如果,将“新水墨”理解为“抗衡”他者的“新艺术”,我们会发现:令人眼花缭乱的当代艺术,并不在意这种仍然“架上”的东方媒介。所以,只有放弃“我们能够提供怎样新类别”的逻辑,转以新视角 — “今天的语境,在既定艺术框架中得到了怎样的诠释”,“新水墨”才能为我们提供新的文化意义。因为,这种“既定框架”的“诠释”,是其它框架无法提供的特殊经验。

  唯有如此,我们才不会在当代艺术充满“魔幻感”的媒介运用中,丧失水墨方向。显然,受制“当代逻辑”的所谓新媒介,不见得就比“以开放态度运用传统媒介”要高明。尤其今天,媒介并不说明问题,只有运用媒介的方式是否贴切才是重点。花费心思地制造当代符号,无论采用怎样新潮媒介,往往不如一个看似传统的媒介以恰当方式诠释当下。因为,后者更真实,也更接近我们自身经验。

  当然,针对这种“经验”,我们并不急于判断什么,而是将它还原为水墨“特殊状态”的文化表征,来辨析“变化是何以发生的”。水墨作为话题,最复杂的在于:“水墨的物质存在”与“历史的文化经验”时常具有“一体性”,其既定经验成为讨论水墨的必要条件,甚至唯一条件。那么,“新水墨”又是在什么资源的影响下,改变了这种“一体性”,并因此为“水墨的物质存在”提供新的经验?对这一问题的关注,恰是跳跃简单化价值判断的关键所在。也即,我们的注意点不再是“新水墨”自身,而是“新水墨”的发生逻辑。其实,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水墨,一直存在多条隐约的线索 — 从政治化表述到形式主义自觉、从再现性视觉到传统语言回溯、从历史化载体到媒材开放,等等。那么,近年来“新水墨”创作,与上述线索存在怎样的关系?它与“抽象水墨”、“实验水墨”、“都市水墨”、“观念水墨”等现象的发生,有着怎样的相同条件,或不同条件?显然,这些问题远比简单定义“新水墨”要有趣,且更具审视的力量。

  基于此,与新绎空间合作的“新水墨切片”,并不在意于“结果”化的展现,而试图将有关“新水墨”的问题作为讨论对象,并以“切片展现的方式”来完成“审视”的过程,而非提供一种“固定”的答案。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的关注点是:水墨作为固定的、传统的、封闭的文化体验,是怎样被转换、怎样被演绎,以至重新获得开放性、活跃性,从而与当下经验建立联系。于是,我们选择了五个问题 — 言说结构、色彩象征、水墨质性、材料边界、视觉结构,并将它们概括为言、色、质、界、绎五个展览主题来加以讨论。我们希望,这种方式的讨论,不会将观者引入“新水墨是什么”的简单化“结论”中,而是将观者导向“新水墨是何以出现?”、“新水墨通过怎样的通道完成了水墨的转换?”、“这些通道背后又存在着怎样的资源系统?”等等。

  如果,这种视角下的关注得以深入,我们相信:“新水墨”会进一步自我激活,并在更为明确的问题情境中,给我们带来新的体验。


  2013年3月1日于海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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