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巨匠 艺术宗师——谈齐白石的绘画

温晓镭   庞聪 

       绘画大师齐白石是木匠出身，直到27 岁时拜胡沁园为师，才放弃斧斤。这一阶段他的名气不大，因而作品流传很少，显得弥足珍贵。他的早期作品许多都是奉沁园夫子（胡沁园）所画，如《猛虎图》、《仿古山水屏》等，从中可以发现他仍处于向传统学习的过程中。其中尤为珍贵的是他为胡沁园五十岁生日所绘的《沁园夫子五十岁小像》。此图作于1896年，当时齐白石33 岁。他怀着对恩师景仰的心情，一丝不苟的描绘了老师的肖像。人物面部以线条为主，稍加赭石晕染，略有凹凸，准确而生动。衣服用笔简率，稍加石青，形象的刻画出了一位儒雅学者的形象，也是齐白石早年人物画的代表作。几年以后，他又以同样的笔法画了《沁园师母五十岁小像》。通过与胡沁园的接触，齐白石渐渐从民间画工转变为一个职业画家。从1912 年到1918 年，在朋友的鼓励和帮助下，齐白石先后五次离开湖南外出，这就是著名的“五出五归”。通过“五出五归”，他开阔了视野，浏览了名山大川，结识了新朋友，绘画的境界也与以往不同了。他的朋友胡廉石托他画自己家乡的景色，齐白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精心创作了《石门二十四景册》，朋友看到后都纷纷称赞他绘画的境界提高了许多，齐白石晚年对此事仍念念不忘，在《白石老人自述》中曾有提及。

       到了1917 年，因为家乡的匪乱，齐白石被迫到北京卖画为生。此时的齐白石绘画上仍沉湎于八大山人荒疏清净的境界中，与当时北京画坛上流行的画风格格不入，不被看好。所幸陈师曾发现了齐白石可贵之处，并力促齐白石创新自己的风格，令僻道路。齐白石遂开始著名的“衰年变法”。

       进入三十年代，齐白石逐渐进入了艺术创作的盛期，此一阶段他的风格稳定，作品众多，大家熟悉的齐白石作品多产生于这一时期。展览的展品中可谓不胜枚举，尽是鲜艳的花朵与浓重的笔墨交织于一起，令人心驰神往。看他笔下那可爱的鸡雏、灵动的游虾、横行的螃蟹、雀跃的小鸟，还有那丰硕的寿桃、鲜艳的老少年、雅致的兰花、沉甸甸的石榴……无一不是白石老人艺术创新的体现。值得一提的是，展品中还有八件白石老人平时悬挂在家中的门条及润例。这里体现的是白石老人所遇到的苦恼与应对的方式，如“送礼物者，不报答；减画价者，不必再来；要介绍者，莫要酬谢。”、“绝止减画价，绝止吃饭馆，绝止照像。吾年八十矣，尺纸六圆，每圆加二角。”等。其中“白石老人心病复作，停止见客，若关作画刻印，请由南纸店接办。”一条，是因为北京被日军占领后，白石老人为了摆脱日寇的骚扰而写的，其拳拳爱国之心可窥一斑。另外象《稳立长荣图》，高达3 米，绘一只苍鹰立于松树之颠，凝视远方，气魄恢弘，震人心魄。如此的巨幅，加之有徐悲鸿的题签，可以想见其有着非凡的意义。

       1949 年解放后，白石老人迎来了艺术上的春天，也进入了创作的晚期。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这一阶段的白石老人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了艺术创作之中，并创作了家喻户晓的和平鸽题材。展品中，许多都是白石老人为东北博物馆所作，其中最为引人入胜的是1954 年作的《折枝花卉长卷》，画卷以鲜艳的颜色，熟练的笔法，刻画了紫藤、荷花、菊花、梅花、牡丹五种花卉，卷后老人题到：“东北博物馆将举办白石画展，余以衰老畏远行，不能躬与其盛，为作此长卷寄之。有解人当知此乃余生平破例也。九十四岁白石。”因为艺术上的卓越成就，1954 年8 月他当选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他与毛泽东主席交谊甚深并受到过接见；文化部授予其荣誉奖状及“人民艺术家”称号；1963 年他又被世界和平理事会推举为世界文化名人。

       齐白石的造型和构成技巧将点、线、面发挥出极大的张力，而且就金石和书法的韵味来讲，他的艺术具有一种既抽象又特殊的形式美。齐白石的艺术中包孕着真、善、美的内涵，充溢着民间生活的质朴，而更为人民大众所喜爱。他从民间走来，集中和化合了文人画的精华与民间艺术的活力，凝聚为一种新的艺术样式，又把它还归于人民，奉献给包括现代知识分子在内的中国的乃至世界的人民大众，而无愧于“人民艺术家”这一崇高的荣誉。齐白石——这个响亮的名字，以其丰富的审美内涵，将永远铭刻在人类审美的心灵里。

（文章来源：《才智》2008年第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