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时代的“反向运动”

99艺术网vs鲁明军  发表时间:2017-01-10

摘要:我做个案批评不多,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做一些历史问题和理论知识的清理。我觉得,今天的问题是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不管是批评,还是创作。比如展览,其实今天的展览基本上就是三种模式,一种就是大杂烩,比如提名展,还有一种就是拿来某一个后现代的概念去做,这种今天做得最多,而且很滥,第三种就是意识形态话语,比如国家、社会、公民、权力,等等,这样的展览也很多。感觉三种模式都做尽了。

当代艺术时代的“反向运动”

99艺术网vs鲁明军

 

99艺术网(以下简称:99):这次(领升:2009中国美术批评家提名展)您主要提名的哪位艺术家?

鲁明军(以下简称:鲁):我提名的是何工,靳勒,还有一个是郭燕。漆澜也提了何工,后来分在他名下了。

99:您提名这几个艺术家的时候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学术或者是其它方面的目的考虑?

鲁:主要是我自己的偏好,也有我自己对作品的判断。当然,还有现实的局限性,比如我只能在自己所熟悉的艺术家里边提。

99:你的偏好在哪里?

鲁:一方面是对艺术本身的理解,另一方面是自己对社会的认知,包括我自己的整个价值偏向。比如说何工的作品,他喜欢他厚重的语言,这种厚重本身就带有对这个扁平时代的反省和批判,而且,他作品中有着很深刻的寓言性,比如权力、战争、和平等等,这种寓言性一方面源自他的经历,另一方面也是源自他双重的文化身份(因为他在美国待过多年),所以回国后,加之对当下的一种深切体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语言风格和图像形式。

靳勒的作品在原来的基础上更介加入社会。通过强调作品的物质性及其内在的张力,将观看者的视角自然地引向其背后的经验或背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去年他当选了某个村的村长,此后,他将其艺术创作与社会更直接地关联起来,反过来这一实践本身又以新的作品的形式呈现。换言之,其一方面是在从事一些具体的事情和一些实际性的工作,另方面将把这一实际性的工作又以另外一种语言形式呈现出来。我觉得它的意义在这儿。

99:你本人也是搞创作的?

鲁:我的早先画过画,后来转入批评。

99:批评主要在那些方面展开?

鲁:我做个案批评不多,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做一些历史问题和理论知识的清理。我觉得,今天的问题是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不管是批评,还是创作。比如展览,其实今天的展览基本上就是三种模式,一种就是大杂烩,比如提名展,还有一种就是拿来某一个后现代的概念去做,这种今天做得最多,而且很滥,第三种就是意识形态话语,比如国家、社会、公民、权力,等等,这样的展览也很多。感觉三种模式都做尽了。

99:你觉得这种大杂烩的前途在哪里,有前途吗?

鲁:我们在对一个展览作出整体评价的时候,首先一定要明白它的意图前。显然,提名展的目的不是展览,而是艺术家,或者说是艺术作品,我们尽力选最好的作品参展,所以,这样的展览留下来的是艺术家和艺术作品,而不是展览。当然,也不排除展览被留下的可能。因为这个展览不同就在于,大部分是由青年批评家提名的,也就是说,它还是有一个整体,或者说它代表了这一代人对于当代艺术的一个基本判断和价值取向。

当然,提名展也有弊端。因为展览本身是一个织体,它是一个关系性构成,这个关系是内涵一定的秩序、逻辑及其价值取向。这就关涉到布展问题。按道理,展览内部作品之间应该是有个关系的,比如,为什么这个作品挂在这个地方,为什么紧挨着它的是这件作品,这些都应有所考虑。这样才能形成一个整体,形成一种气场。秩序一乱,好的作品往往就被差的作品所影响或遮蔽。当然,对于一个展览,这样的考虑是要求很高的。

当然,主题性的展览更要警惕,因为它常常不分好坏,只要符合主题的作品都放进去。这更要命。

99:选最好的作品,你觉得这次的作品里面选了最好的作品吗?

鲁:这个很难说,但我相信每一个提名的批评家都有一个自己的标准,都在为展览,更是为自己的负责的。所以,我们看作品时,都能根据所提的艺术家及作品大概猜出这是谁提名的,因为我们几个人都相对熟悉的,谁的偏好在哪儿都了解,也知道一点他为什么选择这个东西,为什么提名这个艺术家。我相信,艺术是好坏问题,而不是对错问题,但是说好坏,也不是绝对的,因此即便是好坏,也是相对的好坏。当然,更重要的是,展览一旦展出,就是公共的,这里面还有观看者自己的判断和取舍。

99:你讲这个话倒是挺客观的。这是不是更像一种商业的运作?

鲁:具体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这些。但坦白说,不能排除这种因素。因为以艺术家和作品为导向的提名展,不可避免地具有一种商业运作的嫌疑。问题的关键是,商业了又能怎么样?商业难道不好吗?我一直认为,商业不能说不好,它对当代艺术的发展而言,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所以,吕澎提的一些东西或许偏激了一点,但事实就是如此。

反过来说,在这样一个前提下,不是说随市场去沉浮,既然市场这样了,那我们就跟着它玩吧,不是的,相反,我们恰恰要对它作出反省。

99:反省,就是说你对这种现象产生了一种反感。

鲁:也不是反感,反感就情绪化了,是一种健康的、理性的“反向运动”。卡尔·波兰尼的“反向运动”不是说去颠覆它,推翻它,而是修正它或者是更好重建它,理性建设性地重构它。彻底地否定就意味着革命,革命是很可怕的。

99:是很可怕,比如你说商业运作,您本身也是提名批评家,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鲁: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是关于吕澎和王林争论的,我基本上是折中态度。我的观点是,在学术上商业、市场尽量不谈,只管让负责商业市场的人去运作,在这一前提下,把自己的批评做好。毫无疑问,商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商业不是目的,它只是手段,目的是艺术和批评本身。

99:你觉得这次的展览受到商业的影响有多大?

鲁:不是很大吧。否则他们不会邀请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去提名的。另外,我们都是朋友,互相比较了解,大家还是有一种理想,还是想把事情做好。我想没有几个人实在靠私人关系提作品的,我们都聊过,包括鲍栋、礼宾、段君,至少我们要对自己负责。

99:你的谈话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

鲁:谢谢!我是一向以表达不清楚著称的,回头整理完还是让我看看。

99: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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