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考察队与吐鲁番地区艺术收集品

张惠明

早在 1898 年克莱门兹在罗马东方学大会宣布在新疆吐鲁番的考察探险收获引起欧洲考古学界的巨大震动之后，当时德国柏林民俗学博物馆印度部主任、印度佛教艺术史专家格伦威德尔（1856—1935）就下决心要前往新疆考察，他在详细地研究了 1899 年于圣彼得堡用德文出版的克莱门兹吐鲁番考察报告的基础上，把考察的重点和目标选在了吐鲁番地区。1902 年5月斯坦因从新疆回到欧洲，其在中国新疆考察探险的巨大收获也强烈地刺激了格伦威德尔，于是，在 1902 年 9 月德国汉堡召开的第十三届国际东方学家代表大会上，斯坦因公布其考察成果之前的一个月里，由格伦威德尔组织并成立了德国第一支新疆考察队，他本人任队长，队员由民族学家胡特和工程师巴尔图斯两位助手组成。他们于是年 8 月从柏林出发，11 月底到达吐鲁番。从 1902 年 12 月初至 1903 年 4 月初，他们在吐鲁番、高昌古城、胜金口、木头沟等处佛教寺院及阿斯塔那—哈拉和卓古墓群等遗址进行了调查发掘，重点工作是发掘高昌古城并绘制了详图。最后将 46 箱发掘品（每箱重约37.5 公斤）劫往德国，其中包括大量切割下来的壁画、雕像以及纸本、绢本、麻布等不同质地的画卷，和以梵文、突厥文、回鹘文、汉文、藏文、蒙文等二十四种不同文字书写的古代写本、刻本文献，其内容多与佛教、摩尼教和景教有关。

受到第一次考察收获品大丰收的鼓舞，德国梵文学家皮舍尔发起由德国东方学家组成的专门委员会负责此事，并得到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与克虏伯家族的财政援助，组成了新的“第一次皇家普鲁士考察队”，由于格伦威德尔当时正在生病，所以，勒柯克1860－1930）被任命为队长，助手是巴尔图斯。在 1904 年 9 月至 1905 年 12 月德国考察队在吐鲁番地区重点发掘了第一次已经发掘过的高昌古城等处遗址，还在伯孜克里克石窟寺揭去了大量的壁画和塑像、文书等文物，勒柯克收获的数量绝不亚于甚至大大超过了第一次格伦威德尔所获，此次运回柏林的文物共计有 103 箱（每箱重100～160 公斤）。

第三次考察在 1905 年 12 月至 1907 年 6月。1905 年 10 月勒柯克和巴尔图斯前往喀什，12 月 6 日在喀什与格伦威德尔会合。他们共同前往焉耆一带进行调查。1906 年 6 月勒柯克因健康问题提前回国。此后考察再次由格伦威德尔任队长，并以“第二次皇家普鲁士考察队”命名考察队，队员除了巴尔图斯以外，还有波尔特。组队后前往库车、吐鲁番、哈密一带调查。勒柯克以其对于新疆壁画的切割而闻名，他第一个采用狐尾锯对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内的佛教和摩尼教壁画进行了大规模切割。

德国考察队的三次到访吐鲁番使德国在外国探险队中成为吐鲁番收集品数量最多的国家。这些艺术品文物起初均收藏于德国柏林的民俗博物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其部分藏品转移至外地，有40％的壁画被苏联军队拿走，这部分藏品一度被认为毁于战火，而实际上，其中的绝大部分现存于圣彼得堡的艾尔米塔什国家博物馆。其中在德国被转移至外地的藏品战后被运回民俗博物馆，归印度艺术部管理。1971年民俗博物馆艺术部独立出来，成为印度艺术博物馆，即今天柏林的亚洲艺术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