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松

闻松  来源:《中国美术报》2016年12月26日 第40期 发表时间:2017-07-28

摘要:闻松:美术学博士,当代艺术家、批评家。多家现当代艺术期刊特约撰稿人,《东方早报艺术评论》(现为“澎湃艺术评论”)周刊专栏评论家。

评论不客观,则批评无意义

显而易见,真正称得上是建立在学术立场上的批评理应是客观的。无论观点如何,采用的资料应建立在真实而可靠的基础上,不能指鹿为马、伪造资料,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说“批评是否有效”,其实更接近于伪命题。因为唯有心者才有效。批评的有效性永远只能针对少数人,知识的普适性只适合于敬畏学术的那一部分人。很多时候,批评只是一种姿态和留存。

批评文章是为什么人做的?是为具有反思之心和正常感知力的人做的,是让人知荣辱、明事理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旁通而无滞,日用而不匮”。圣者不可寻也,闻者足戒,可矣!至少,我们从批评中应能“明道”而非反智。学术需要纯化和深度,批评是其中重要的保证,它能厘清很多事理。

以今年入秋以后在网络自媒体上的“闻朱俞争论事件”为例,确切地讲,并不是外界误传的“揭短谩骂”,而是批评与扯皮、求真与抹黑的关系。这种事貌似偶然,实质迟早会发生批评与被批评。这就要牵涉到当下的学术生态和艺术中人的人文素质了。批评的针对性和具体化需要批评者直指弊端,进行学理性辨析,而被批评者对学术是否敬畏和对真相探究的态度直接会表明个人的素养及修为。

与以往多次评论一样,批评行文依据的是客观事实,论辩的是事情原委与背后真相,阐述的是基于事实真相的“道理”,实际是“晓生民之耳目”,即让公众知晓真相。这种客观性是比较典型的恪守理性和学术中立的原则。如果要说批评的标准,那么基于客观事实而形成的实事求是的评论是第一位的。比如,对政治诗人俞心樵的揭露和批驳主要是源于俞氏颠倒黑白,有意美化其昔日罪责,及以代笔画作坑蒙拐骗,蒙蔽世人。作为艺术评论,无可厚非,因为与被批评方主要是道义之争和是非之争而非意气之争。我们应该注意到,批评依据是基于真相的事实辨析而不应该是其他。批评方以数篇论文近三万字翔实的考据性论述评论对方的伪造简历、夸大事实和坑蒙拐骗之实,这种批评方式就是去伪存真及辨析真相之道。可惜一些口称公平评判的人们却看不见被批评方数月以来不停地造谣、辱骂和人身攻击。实际上,险恶还不仅仅在于否定,而更在于用持续扩散和令人难以顾及的大量抹黑作为攻击利器,试图削弱批评家的基本话语权和理论合法性表述,试图降低其艺术评论和公众话语中的公信力。

事实上,无论批评人如何勤勉和努力,批评最多是为未来著史留下一些可能性参照,其实际作用极为有限。不消说如今的网络书写早就使真正基于学术性的批评文章门可罗雀,蛛网连千结。即便尚存几位秉承学术良知的批评家说一些真话,基本上也是无济于事。中国大多数艺术批评人如今事实上已变成当代艺术圈和艺术市场的吹鼓手。无关痛痒的貌似批评实质谄媚的书写造就了一大批当代艺术的伪史,而未来的学术纠错注定是极其艰难和路途遥遥的。种种利益勾连及人事纷争早已使真正的批评家如稀有动物一般少见。

国内批评环境的荒漠化令人几近绝望,而且悲哀的是这种态势短时间之内几无改变的可能性。这就是严肃的批评所面对的极其现实的文化生态。批评如果有价值,首先就要试图对当下文化生态进行良性改变。简言之,批评的边界不在于所谓的话语暴力等浅层次上的改变,而首先面对的是良知,即求真为实的客观论述。有效的、理想的批评应该基于此而非其他。因为,论述不客观,则批评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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